记者:黄嫣然 张呈君编辑:孙骏 黄嫣然实习生:张明慧翻译:张丽婷审校:刘佳
如今,27岁的女孩褚晓静在自己位于枫泾古镇的手工小店里,面对游客需要回答什么是非遗手艺“缠花”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资料图)
肇始于21世纪初的汉服复兴文化,发展到今天其爱好者数量超过了850万人,这是一群平均年龄为18-24岁的Z世代青年,他们将汉服文化带到国内各个古镇,也带到欧洲热门景点,屡上国内外媒体关注报道,这背后代表着一代青年身上坚韧的文化自信。而根据数据统计,在汉服消费领域,上海已经成为了国内城市的引领者。
身在上海枫泾这个拥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的江南水乡古镇,褚晓静看到越来越多年轻游客穿着汉服散步于此,来到她的小店里如数家珍聊起了“缠花”,以及共同热爱的汉服话题。过去她不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可以称之为事业,但随着汉服爱好者越来越多,认同感与自豪感越来越强,褚晓静意识到,身后这个养育自己成长的古镇,可以支撑她,这里有真正的归属感。
海报设计:赫濛
从手工小白到“缠花女神”
当不怎么接触过汉服文化的年轻游客好奇问褚晓静什么是“缠花”时,她会尽量用简单的话来描述这门非遗手艺。“它其实很简单,一片纸加一根蚕丝线,铁丝、铜丝、钢丝都可以,在以纸板和铜丝扎成的人造坯架或实物坯架上缠,一圈一圈地缠绕出花、鸟、虫、兽等美术品”,褚晓静解释道,“它复杂的地方在于如何让丝不划线,以及怎样让造型和色彩好看”。
褚晓静接触“缠花”技艺实属偶然。2018年的农历三月初三,由共青团中央发起的“首届中国华服日”活动在西安举办。同一年,第七届香港国际华服节暨第九届夫子庙会开启仪式。此后,“中国华服日”被固定下来,成为汉服爱好者们一年一度的节日。
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也是在2018年,22岁的褚晓静在朋友影响下爱上汉服,尝试自己做些配饰,于是开始在网上自学“缠花”。之后几年,她的技艺愈加娴熟,她干脆辞掉工作,回到家乡枫泾古镇专注于手工艺,“在这里我遇到了很多兴趣爱好相同的朋友,我们希望能在这里将非遗技艺还有汉服文化传递给更多的人。”褚晓静身处汉服文化,惊讶于对汉服在青年群体中的流行速度,更感慨汉服文化对“缠花”这类手工艺传播普及的带动。
回归古镇,创业思维升级
让“缠花”手艺重放光彩,赢得更多当下年轻人喜欢,并不容易。出生于古镇的褚晓静,很早就发现古镇文创的同质化已经成为了悬在每一个古镇头上的难题,如何打破同质化、批发风格的文创形象,传承非遗手艺,激活古老技艺的新形象,是放在所有有志于此的年轻人面前的一个挑战。
褚晓静学习“缠花”的过程恰好回应了这个挑战。最初她为身边爱好汉服的朋友做头饰时,使用的是简单便宜的材料。“一开始做饰品,琉璃发夹什么的总是朋友会喜欢多一点。我开始注意到,盘头发用的那种小发饰、素簪子,是很适合中国风裙子的饰品。后来就开始做琉璃花瓣,会带一点珠子和天然石做点缀,最后才慢慢地学起了‘缠花’。”
不少汉服爱好者也很想自己尝试制作“缠花”,问过褚晓静如何学习的问题,褚晓静并不隐瞒,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学习过程,“因为材料和做法,以及其他涉及的层面都是一点一点慢慢进步的,从最简单基础的造型,到后面慢慢学习复杂精巧的。一开始的作品会觉得挺惨不忍睹的。网上都有教程,每个人都可以学,但是要学到手熟以及后续要有自己的设计在里面,是挺难的一件事。”
褚晓静明白,任何手工艺的传承必然经历一个先掌握基本技艺再谈创新设计的过程。在基本熟练掌握“缠花”技艺之后,她回到家乡古镇开店,一直探索思考的是如何转化“缠花”的现代形象,并且成为古镇的一面受游客欢迎的“招牌”。
她注意到,“缠花”的传统材料特征注定了它的珍稀性和脆弱性,“蚕丝线和纸片是不能沾水的,缠花保护起来也比较麻烦,所以基本上用于比较偏重要一点的场合,比如说新娘的手腕花、胸花,也可以做结婚时用的正式发冠。”褚晓静解释道,如今有客户十分注重自己的婚礼品质,请她来帮忙用“缠花”来做婚礼手捧花,需要做十几二十朵,而褚晓静手速再快一天也做不了两朵。
即便如此,褚晓静也在尝试为今天年轻人的婚礼用花来灵活提升设计,“最难的是设计,化繁为简是比较难的一件事情。比如花瓣之类的造型做起来比较简单,但是如何搭配才会精致好看,如何配色等问题就是比较难的。”
直到今天,褚晓静仍在这条探索的路上,但她对此颇为有信心,认为找对了方向,而能够在家乡开一家自己兴趣生发的店铺,又能推广传统文化,为古镇的文创文旅带来新意,是她期待的理想生活状态。“以兴趣为生,能靠自己的兴趣爱好养活自己,我觉得是挺酷的一件事情。”褚晓静说道。